邹荻帆诗选

zhangwei

邹荻帆(1917-1995)，当代诗人和翻译家湖北天门人。1939年毕业于复旦大学经济系。1938年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发起人之一。后曾任《文艺报》编辑部主任，《世界文学》编委，《诗刊》主编等。1935年开始发表作品。著有长篇小说《大风歌》、《颤抖的灵魂》，诗集《尘土集》、《意志的赌徒》、《布谷鸟与紫丁香》、《晴空与林》、《雪与村庄》、《走向北方》、《总攻击令》、《祖国抒情诗》、《金塔一样的麦穗》、《浪漫曲》等，长诗《没有翅膀的人们》、《在天安》、《木厂》等，译着长篇小说《克罗米长曲》，诗集《披着太阳的少女》，寓言集《鹰与鸡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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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天池的下面

( a+ I. _$ h: |' D1 @' P0 o在天池的下面，
瀑布碰击岩石
粉身碎骨
化成亿万块碎玻璃
3 k' O. G& {- T( |5 c# r狂奔又呼号。
重压在山岩的地下泉
3 U) o% \( G+ w' E听到了
出迎了
含着热泪而纷纷拥抱，
那就是温泉！
4 U* g# D1 i0 T在乱石的千百条石涧间
争先夺道。
啊
那是绝唱∶
+ }& ]% Q* p4 D. Y山谷的键盘
) i$ K1 a0 L9 [* U1 M9 [; `4 r带着生命的不同的脉温
交响着歌潮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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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_8 n7 ~+ u: y, R蕾
* [. G  r- m3 i3 E( B" y/ y

一个年轻的笑
一股蕴藏的爱
( e; Q! F' F2 o$ u, m3 r一坛原封的酒
一个未完成的理想
一颗正待燃烧的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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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向北方

穿过了滴绿的树林
与淡墨水的远山，
+ t, w/ ^# d$ b1 {; Y赭石色的大路上，
# k& U! h/ {; _. v& w' d4 O我们以沉重的脚步
- l1 R1 S0 `+ h2 L3 Q+ h* b走向北方。

北方是广阔的，
那些线条模糊的地
我们走近了，
更想望着
那更远的
" E! @8 i7 r6 ^( K萦在白云下
4 a. {- i1 c3 @# Y: i7 m5 Y爬上青苔的古城，
6 @3 E, n) W) Z7 g6 ?以及插上瓦松的黑色的屋脊。……
3 c' N& q( y6 C0 d7 ^! |. r
. b/ @$ @( e' ?8 x2 G  O每天，
' H6 G7 H# }+ h我们跋涉在
* f% @/ `# v; Q, U3 `灼热与尘封的大路上。
4 K7 Z9 H. V6 e沙子与汗水填在耳根，
贴在背上的
是湿答答的汗衣，
沙子钻破了草履呵，
! k0 w  |' D: j. g$ u# j/ j: ?% H一天天
) |, I/ Y$ b5 |% G* f我们底脚掌磨得更粗粝了，
我们将以粗粝的脚趾
快乐而自由地行走在中国底每一条路上，
  C2 E3 E7 S! N6 d; J吻合着祖先们底足迹。
! s* ]' X5 q: F8 e
晚间，
7 }, U& _+ W4 ~我们投落在
墙壁霉湿的屋子里，
围着跳跃的烛光，
用生水吞着那走了味的麦饼，
草席上我们脱下沾着泥土的鞋，
0 \7 ]- m" u! [8 |: k, Y# h2 w“记忆”数着大路上的脚印∶
哦，那停住了呼吸的农场上底风车，
, H0 K- @- C. [那悬在木门上的锈绿的铜锁，
8 ~. w4 q- m" P) `它们底主人走了，
6 O  H6 k: q5 C( d' `3 b2 u只留着黄犬叫着寂寞。……

6 u0 N% Y0 q# t# c# Q' W/ \' s烛火跳跃着，
灼热的心也随着烛光跳跃着呀！
' R( v: `, U/ c祖国呵，
我们为着争求您底自由与光明，
$ h; T* ]4 \) P( r4 F. j灼热的心无时不是在追逐着遥远的风沙，
% c6 N# T- P  [# K6 z, h而不辞万里的行程啦。

烛火以微弱的光
剪破了黑暗，
# V7 B0 ]" ?3 Q% a  u  D9 g& ?我们微弱的力量
将也能如一星燎原的火
, J6 b7 ~# a' F  |4 E/ O& e# T而递燃着四万万五千万支灯芯焰吗？
烛火跳跃着，
我们以红色的笔
勾写着明天的计划与行程，
5 g, B. z5 Y$ q% Q. C8 x( }在明天啊，
4 D1 Z3 P3 a. h4 x5 G6 j我们更将坚决勇敢地走向北方的北方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 1938年7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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拒绝

2 c6 F9 Y1 Y% t理想和爱情谱成少年的诗，
4 m  x+ e, D" G0 g3 r0 M现实和搏斗也有苦痛的叹息，
& x( g: O. h" U& t: z3 c% P1 S: b$ r为了理想而把爱情拒绝于门槛外，
' ^3 f# t5 Q/ I搏斗的双手刺满荆棘，
% D) K) k8 D6 A* j; ^+ l门外有少女在哭泣。

" Q1 A1 `% n6 Q, F0 `# Y" p嘉陵江的月色是那样暗淡，
山城的黑影是那样窒息呼吸，
. u( l! D% e/ |% @理想在荆棘中燃烧，
! [, [& E0 Y& K  H( H" |爱情且随风而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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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江边不复是那样月色，
' |# f, i' i/ k) Q思念之树带青——
: z; @2 }8 S  O2 ^　　你还是那少年的影子？
3 l. R$ \) c$ [4 n我知道波浪已卷上你的头额
浪花已溅上你的发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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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波浪没有吞没你，
胜利者的笑是把痛苦拒绝于门槛外，
0 q! K; l3 |6 Y5 a: }江水有情，明月有意，
2 {6 U; N2 e; ?3 E; [$ W为我们歌难忘的真理之曲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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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选自《邹荻帆抒情诗》